焦点讯息:“梦幻叙事”的意义

2023-06-29 21:56:01 来源: 河南日报

□杨晓敏

张鲜明的《寐语》于2017年在光明日报出版社出版,2021年12月,作家出版社出版了他的《鲜明之幻》作品集,其中包括梦幻叙事文本《信使的咒语》、魔幻诗歌文本《暗风景》、幻像摄影—诗歌文本《幻游记》。这套作品集在读书界和文学界引起反响。《信使的咒语》上了《南方周末》“我的2021年度好书推荐”榜单,上了2022年《华文好书1月入围书目》,进入“人气榜”。有文学评论家撰文认为“作者在梦思维和神话思维主导下,通过对梦境的记录,打开并记录了深藏于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晦暗领域,让梦、无意识或潜意识获得了文学性及其修辞形式,开拓了文学的题材领域,为中国文学提供了一种新的话语。”这种具原创性的写作,开拓了文学的题材领域、创新了文学话语,就小小说写作而言,具有重要启示意义。

不论是《寐语》,还是《信使的咒语》,就文体而言,体现出模糊性和不确定性,有人将其归为“跨文体”,有人将其归为“散文”,还有人认为是“诗歌”,我更愿把张鲜明的“梦幻叙事”当作小小说看待。


(相关资料图)

2016年的一天,张鲜明把一组一百多篇叫《寐语》的记梦作品发给我,阅读中,一种既陌生又新鲜的感觉扑面而来。我从阅读迷狂中清醒过来,一个问题出现在脑际:这是什么东西?这些梦境记录天马行空,飘忽不定,你无法确知作家表达什么,可这些东西却有魔力吸引着你,让你情不自禁跟着文本往下走。

后来,河南省作家协会和河大文学院为《寐语》开了研讨会。作为嘉宾,我再次认真琢磨《寐语》。我发现,梦幻也有自身逻辑,那就是梦幻逻辑。按照这种逻辑关照这些文本,一切豁然开朗。以无意识或潜意识文本观之,这些叙事文本中,有人物有故事有场景,还有丰富情节和细节,只不过它较之传统意义上的叙事文学——譬如小说——显得飘忽和破碎而已。这一点不影响它作为小说的基本特质;这种独特性反而增加了它的吸引力。我认为:这些文本,应该归为小说一类。因其篇幅极精短,更符合小小说标准,我愿称其为“梦幻小小说”。

张鲜明的这种写法,其实有所传承。庄子就是具有梦幻思维的大哲人和文学家,“庄周梦蝶”的故事,是充满哲思的“梦幻叙事”妙文。李白的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,是记梦之作。曹雪芹的《红楼梦》,写到梦游太虚幻境。鲁迅的《野草》,其中多数篇章都可以视为梦的记录。

西方文学家中,卡夫卡的小说可以当作“梦幻叙事”来读。博尔赫斯的小说,梦幻意味似更浓郁。张鲜明的探索中,他不再把梦幻当作小说元素使用,而是自觉地把“梦幻叙事”当作文体营构,完全使用梦幻逻辑、梦幻思维、神话思维结构小说,使“梦幻叙事”成为一种写作方式。

放眼小小说领域,就会发现,张鲜明的“梦幻叙事”作品与当下中国小小说界的先锋作品相比,他的作品走得更远。一般的先锋作家还是在意识层面运作;张鲜明是在潜意识、无意识层面挖掘。

考察张鲜明的这些“梦幻小小说”文本,我发现了几个秘密。

他善于以梦幻为手段,化抽象为具象。譬如在《叮——当——》这篇作品中,黑暗是有形的:“眼前是方形的黑,这黑,占满了我卧室的整个空间。”黑暗是有表情的:“木木地站在那里,有点呆;继而,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;再后来,它好像发现了什么,变得紧张起来,咬了咬嘴唇,鼓起了腮帮子。”在文中,声音有温度有质感,给人带来凛冽寒意。作家将无形寓于有形,将无感寓于可感。

他善于将梦幻进行转化,上升为寓言。读《等待总统》这篇作品,一开始,看到“我”在走廊里走动、在肉摊前徘徊,还以为是真实的故事呢;随着故事深入,当“我”看到鱼在烧锅里游动时,亦真亦幻感变得强烈。当写到“我”为“总统”准备的菜谱,作品虚幻性彻底暴露。最后,“我”的手机冲天飞起,像蝙蝠哗啦哗啦飞走时,作品彻底幻像化,暴露出整个“事件”的寓言性质,让人想到贝克特的《等待戈多》。

他善于将梦境与现实暗中对应,产生亦真亦幻的超现实效果。《没有听众的演讲》像是黑色幽默讽刺剧,剧中人物完全可在现实中找到原型。作家正是借助梦中充满荒诞意味的演讲,对现实生活中类似的某些现象解剖和讽刺。正如著名文学批评家耿占春在一篇关于张鲜明的“梦幻叙事”的评论文章中所讲:他“以近乎疯狂的、无所不包的无意识瞬间回应着经验世界的诸种状态。”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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